“30年来，中国资本市场取得的显著成就之一是基本建成了多层次的资本市场体系。”北京大学金融与证券研究中心主任曹凤岐日前在2020中国资本市场高峰论坛上如是评价。
今年恰逢我国资本市场建立30周年。历经30年发展，我国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建设成效显著。特别是在“十三五”期间，完善多层次市场体系的改革动作频频，市场的包容性、适应性、覆盖面不断提高。当前，我国境内已经形成包括主板、科创板、中小板、创业板、新三板、区域股权市场、私募股权市场以及债券市场等在内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各市场板块定位明确、错位发展。
随着多层次市场体系不断完善，过去5年，资本市场成为实体企业获得直接融资的“沃土良田”。记者梳理的A股历年融资数据显示，2016年至2019年，A股市场IPO和再融资金额约4.5万亿元。再看今年前三季度，人民银行发布的社会融资规模增量数据显示，前三季度企业的债券净融资为4.1万亿元，同比多1.65万亿元；非金融企业境内股票融资6099亿元，比上年同期多3756亿元。这意味着今年以来实体经济从债券市场和股票市场获得的直接融资大幅度增加。
打造科技创新企业融资主阵地
“十三五”时期，诸多改革创新举措推动资本市场活力持续释放。其中，多层次资本市场改革频出,对于整个市场生态产生了积极影响。尤其是在注册制改革的大背景下，设立科创板、稳步推进创业板改革相继落地，让资本市场服务科技创新企业的能力有了明显提升。
科创板，作为我国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中的新设板块，是近5年资本市场发展中最为耀眼的一颗“新星”。2018年11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上宣布，在上海证券交易所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2019年7月22日，科创板在上交所鸣锣开市，仅259天就完成了筹备全流程。
开市一年多以来，科创板为资本市场带来了诸多“新气象”：以信息披露为核心的注册制有效实施，关键制度创新经受住了市场检验，助推科技创新的作用日渐显现，一批标杆性科创企业先后上市。数据显示，截至10月中旬，开市以来科创板上市公司超过180家，IPO融资金额占同期A股的一半，有力推动了要素资源向科技创新领域集聚。
如果说科创板通过“增量改革”完善了多层次资本市场支持科技创新的机制，那么，创业板市场则通过“存量改革”弥补了资本市场体系中间层次的不足。改革后的创业板更好地满足了成长型创新创业企业融资需求，制度包容性提升。如今，创业板已成为创新创业企业集聚地，创业板公司年平均研发强度超过5%，高新技术企业达802家，占比92%；战略新兴产业企业达569家，占比65%。
证监会副主席李超日前在2020金融街论坛年会分论坛上表示，今年8月24日创业板改革落地以来，注册制理念得到较好贯彻，在审企业顺利平移，新股发行上市等稳步推进，交易机制总体平稳，投资者适当性安排平稳过渡。截至10月21日，创业板注册制下的上市公司已有38家，市值合计超过7000亿元。
事实上，市场上除了科技企业和创新创业企业外，更多的是在实体经济中稳定经营和发展的实业企业，而主板市场则为它们提供了合适的直接融资场所。当前，主板市场融资规模在中国资本市场的占比仍然较大。统计显示，截至10月21日，A股市场共有4054家上市公司，其中，主板公司共有2021家，占比49.85%。今年以来截至10月21日，A股市场IPO募资和再融资规模合计12378亿元，其中，主板市场IPO募资和再融资规模合计6480.5亿元，占比52.4%。
拓宽中小企业进入资本市场路径
资本市场是市场化要素配置最为有效的方式之一，在服务广大中小企业融资方面具有独特作用。其中，新三板、私募股权市场就是资本市场发挥服务功能的“利器”。
新三板作为我国多层次资本市场的组成部分，已经成为服务我国中小民营企业直接融资的重要平台。数据显示，近8年来，新三板累计服务了1.34万家挂牌公司，民营企业占比93%，中小企业占比94%；6679家公司实现融资，融资总额超5200亿元，并购重组1588次，涉及金额2155.90亿元。
自成立至今，新三板服务中小微企业的初心从未改变，新三板改革的步伐也从未停止。面对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的新形势和新需求，证监会于2019年10月启动了全面深化新三板改革。今年7月27日，新三板精选层正式开市，为资本市场带来了新的“层次”。目前，新三板改革成效正逐步释放。据统计，今年前三季度，新三板全市场发行融资247.32亿元，同比上升11.64%；二级市场成交974.39亿元，同比上升61.71%；
同样作为我国多层次资本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私募股权市场在支持未上市中小企业的创新发展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创业投资、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可以直接满足中小企业融资需求，提供与企业风险特质相适应的资本，与企业形成收益共享、风险共担的“共同体”，并通过投后管理整合资源以支持企业快速成长。
自2014年纳入统一监管以来，私募基金规模快速增长，为创新资本形成提供了蓬勃动力。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的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9月末，存续私募基金管理规模达到15.12万亿元，其中私募股权、创投基金占比71%。2018年和2019年，私募基金投向境内未上市未挂牌企业股权本金规模净增量分别达到1.22万亿元、7392亿元，相当于同期新增社会融资规模的6.3%和2.9%。2018年至2020年二季度末，私募股权创投基金新增投资3.27万家企业，投资本金3.08万亿元；其中，投资中小企业2.31万家，投资高新技术企业9695家。
完善市场体系服务高质量发展
大力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始终受到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提高直接融资比重，促进多层次资本市场健康发展。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改革创业板并试点注册制，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而在此之前，“多层次资本市场”已经连续7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
尽管资本市场体系中的各板块有不同定位、不同分工，但是各板块的发展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促进要素市场化配置、更好服务实体经济。当前，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对我国多层次资本市场融资功能提出了更高要求。业内人士认为，完善更具包容性适应性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关键是促进各层次市场协调发展、有机互联，有效提升资本市场对实体经济的服务能力。
近一段时间，监管层也多次提及完善多层次资本市场。10月30日，证监会党委在传达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时提出，着眼于提高直接融资比重，加快完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
随着资本市场全面深化改革政策逐步落地，我国资本市场正在发生深刻的结构性变化。下一步，资本市场要主动适应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要求，进一步聚焦中小企业特点和融资需求，完善资本市场的结构、产品和中介服务体系，更好地促进中小企业持续健康发展。
资本市场是一个内涵丰富、机理复杂的生态系统，完善更具包容性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需要久久为功。可以预期，随着资本市场深化改革持续推进，“十四五”时期，资本市场服务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制度、机制和体系将更加完备。
